上一篇網誌,在被「點名」要回答的問題中,有一題一直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並且慢慢發酵著。
##CONTINUE##題目很簡單:「你過去十年最開心的時刻?」我幾乎不用思考答案就呼之欲出,那肯定是我在美國唸書的那段日子。從來沒擁有過自己房間的我,終於有了約六坪大的獨立空間以及單套衛浴;我買了即將畢業台灣學生的二手車,從此我的所有行動也自如;晚上沒人催我幾點該睡覺,早上沒人管我幾點該起床;生日的派對,日本同學扛了三四箱啤酒來要讓我不醉不歸,而在台灣,我根本不敢讓我爸媽知道我會喝酒;我省吃儉用地打工存錢,但每個學期間的假期,我都讓自己到美國的一兩個大城市走走...
所以我應該很快樂啊!又為什麼腦袋裡總有些鬧哄哄的噪音一直在吵著我。
出國唸書的真正理由,我沒有跟幾個人說,但人生嘛!誰不曾有過想要「逃」的時分──只是沒想到,我會懦弱到讓它成真──所以坦白講,在飛機即將降落美國的片刻,我大腦完全一片空白,尤其當德州那股沙漠般的熾熱從開啟的自動門往臉上一吹,瞬間我有種超想回家的衝動。不過苦日子這才正要開始呢!在課堂上沒有人會因為你是外國學生而放慢說話的速度,在生活裡也沒有人會像台灣人一樣善良地對外國人說英文的對我說中文,所有的作業、考試與生活的世界完全是由不那麼熟悉的字母所組成,我常常在挫折,一天到晚在沮喪,更慘的是,I'm totally on my own.
打回台灣所有報平安的電話,最高守則就是報喜不報憂,所以我的憂倒不掉,還有一些台灣的眷戀讓我更加低潮。我曾喝掉一兩瓶紅酒及許多罐啤酒想讓自己醉倒,也曾在高速公路上瘋狂加速到2300CC的大車震動得快解體,每天我都像是從跌落到一個又高又滑的大缸裡面想努力地爬出一樣,生活的又用力又拼命,但等我真的被生存這件事弄到筋疲力盡,躺在床上的我卻還是常常睡不著。
原來我那段時期是快樂並痛苦著啊!
時間會幫記憶做選擇,擦掉一些不重要的枝微末節,而留下故事的精華;或者,快樂與痛苦其實是一體兩面,可以痛徹心扉的難過,就可以放聲大喊的快樂;也可能,沒有一點點痛苦的提味,我們根本就感受不到快樂竟是那麼的甜。
還記得那時候,我最喜歡跟南美洲的同學hang out,他們熱情、樂觀,對朋友十分友善。我們會輪流窩在其中一人的家裡,喝著Coors light,吃著Doritos,還沾著他們親手特製的Salsa,一起看著電視上的足球轉播或從Blockbuster租來的DVD,一直嘻嘻哈哈地聊到三更半夜才罷休。他們常說:「每一天有每一天的功課,把明天的煩惱拿到今天來煩做什麼?那今天的快樂怎麼辦?什麼時候才能補得回來?」接著我們會相視大笑,然後再將手中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
Drink coors light, like my old days back. 那就用我現在手中的這罐啤酒,敬那些快樂、痛苦、朋友與那段回不來卻永遠忘不了的日子吧...
Tuesday, December 11, 2007
To those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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